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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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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和隱並沒有在苗疆呆很久,離開後直接朝著昭延而去。在信中君和隱已經跟君和塵說明了此番前往苗疆的緣由,陳涅書知道小子珺被送走後不但沒惱怒,反而還松了一口氣。這麽小的孩子跟著他們這些大人混在亂世中,危險重重,誰又忍心讓她受此磨難。

君和隱到達昭延都城的時候,已經過去了半個月。剛好皇城內正在準備繼位大典,分外熱鬧。君和隱看著城裏一派喜慶,比上一次來京都還要熱鬧幾分,看得出來君和塵挺受大家歡迎的。

君和隱尋了一家客棧住下,這幾天舟車勞頓,身心俱疲得很。既然要去見那些許久未見的人,該是狀態好些才好。現在的他臉色蒼白,唇無血色,如果眼窩再深陷一點,怕是連他自己都會以為自己是吸毒多年的渣宰。

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君和隱下去吃東西,恍惚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客棧,正是他讓君和塵俘虜的臨溱。沒想到君和塵會對他這麽放心,直接將人放了,不過他的意願也本是這樣,左右不過是保他一命。

君和塵正在忙著整頓朝堂,忽而聽宮人來稟報說君尋自從被囚禁後,時而沈默時而瘋魔,儼然是個瘋子。原本君和塵還不想理會,但是想到若是君尋真瘋了,讓君和隱親自報仇也就沒了快感,因為對方並不知道什麽是痛苦。

君尋被安置在冷宮裏,武功被君和塵封了,已經沒啥能耐。冷宮外圍派了重兵把守,若是有人想救人,也當真不容易。

君和塵見到君尋的時候,君尋正拿著一支帝王綠的簪子發呆。他衣衫穿的倒是規整,就是頭發散亂著,顯得有些頹廢。

“聽說皇叔精神不太好,但侄兒這會兒看著,也沒啥可擔心的。”君和塵說的雖然是嘲諷的話,但是冷漠更多一點,就好像對面的人只是一個物件一般。

君尋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呆楞中回過神來,轉頭看到一臉黑沈的君和塵,一反常態溫和地說道,“是你啊,來坐這兒。”

君和塵有些訝異,君尋這想起來的溫和模樣,跟君和隱極相像。“皇叔這是真的瘋了?”

“瘋?”君尋突然嗤笑出聲,“本王要是瘋了,還會在這裏跟你說話。說實話,你這冷漠的樣子像極了皇兄。他逝世前幾年也是這麽對我的,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。”君尋一臉懷舊,似乎很滿足的感覺。

君和塵諷刺道:“父皇有你這麽不念手足的兄弟,真是恥辱。”

君尋聞言臉色突然變得蒼白,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君和塵。突然間他仰頭大笑,眸光變得銳利,瞬間讓人覺得脊背發寒,“你有什麽資格評判本王和先帝的關系?你是在拿君和隱與你的關系跟我們對比嗎?要是哪一天君和隱徹底忘記了你,本王看你該當如何!”君尋聲聲充滿質問,有種怨毒的感覺。

君和塵聞言,心頓時懸了起來,君和隱早就忘了他,還是他不斷給他灌輸以前的記憶,讓他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。如果有一天君和隱徹底不記得他了,他想他會瘋狂的。

“我與他,又豈能是你們能比的。”

“是嗎?”君尋突然意味深長地看著君和塵,“你既然這麽說了,那便讓君和隱來見本王一面,本王愧對他,自然要跟他當面說清楚。”

“你……”君和塵無語,不知不覺中,竟然被君尋套話了,果然姜還是老的辣。“皇叔就這麽想見他?”

“讓他來見我,想必他也希望見本王一面。”

“皇叔還是在這冷宮裏好好呆著吧,君和隱我是不會讓你見他的。或許你可以見上一面,便是在你死之時。現在朝中還有皇叔的不少擁護者,侄兒處理的也費勁,皇叔要死還要多等等才是。”說完君和塵便沈著臉離去,沒去關顧神色怪異的君尋。

“你兒對上我兒怕是栽了,若是重蹈咱們的覆轍,我是不是該感嘆還有同病相憐的人?”

——

君和塵等了一段時間還不見君和隱回來,不由感到焦急,立即派了些手下去查詢君和隱的行蹤。三天後便是正式的登基大典,等他名正言順成了昭延的掌權人,便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了。

君和隱在君和塵登基前一天才去了尹祀的府邸找他,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覆多少,但是也不能不出現啊,畢竟是君和塵一生中重要的日子。更何況他沒有告知過君和塵他的下落,可不能讓他太過擔心。

君和隱知道尹祀便是原身名義上的大哥,還有一個二哥叫尹祁,這兩個人現在都是君和塵的手下,不過也不全是,他們的關系更像是交易一般,結點便是原身。回想起原身記憶裏那些男扮女裝的生活,君和隱覺得他真的有那麽一點點慌,這種性別錯位嚴重還樂意接受的感覺,真心接受不了。

君和隱換了一身黑色紅邊的寬松袍子,把身上病弱的氣息壓下去,不過稱的臉色更加蒼白。他把頭發披散下來,只在發梢處用緞帶綁束著。他親自給自己畫了個妖艷的妝容,很好地掩飾掉蒼白的臉色。不過看著鏡中變得妖嬈,儼然像個女子的面孔,他只能輕輕地嘆息一聲。雖然對女裝真的沒什麽想法,但是眼下也只能這麽做了。

君和隱下樓的時候,樓下不少吃東西的人都朝他這裏看過來,店小二還一臉驚奇,感嘆說他們客棧啥時候多了個美人兒。不過看到君和隱臉上的傷疤時,便清醒過來,原來是那位顧客。不過即使這人臉上有些缺陷,但完全不影響其的美貌。

“公子這是要離去了嗎?”店小二對君和隱的好感高漲了不少,找到機會便上去搭訕,誰管他是男的女的。

“嗯,這幾日叨擾店家了。”君和隱溫和一笑,多了絲妖冶,整個人就像散發著魅惑氣息的罌粟。

店小二有點看呆了,不由熱情地說道:“不叨擾不叨擾,公子沒事便來這兒歇腳。”

君和隱點了點頭,“那便多謝了。”說完便朝門外走去。

君和隱邊探聽邊朝尹祀的府邸而去,一路上欣賞著京都住宅區的風景,也還算愉悅。雖然說有轎子這種出行的東西,但是路還是自己走出來的比較踏實,雖然真的好遠。

這一說著還真有轎子從君和隱的身後而來,他下意識望過去,裏面的人剛好掀開簾子看出來。這一望讓君和隱有些心虛,因為裏邊的是個女孩子,他這副裝扮,在女孩子面前總有一種羞恥的感覺。

轎子裏邊的人久久才撤下簾子,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,腦海裏是那人揮之不去的模樣。黑色紅邊的袍子,深墨色的長發,美到窒息的面龐,那可是神仙?

君和隱給自己做了盡力建設後繼續前進,一路走走停停,竟然是到了下午才到達了尹祀的府邸。來到府門前,君和隱便被幾個禁衛軍攔住。突然他有了個大膽的想法,用偽裝出來的溫婉聲音向他們說道:“小女子尹君禾,煩請官爺通報一聲,讓我見上尹大人一面。”君和隱掌權後,尹家也洗白重新回了朝堂,尹祀便是當家的。

幾個禁衛軍不吃君和隱這一套,尤其君和隱還說自己姓尹,不過出於對美人的寬容,只說讓他快些離去。因為明天便是新皇登基之日,這皇帝便在尹府,他們可不能因為美色誤了大事。

君和隱倒也料到會是這樣,不過他一句勞累,此刻也不想多做些什麽,自去尋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,坐著歇會氣。那些禁衛軍倒是沒想到君和隱會這麽做,不僅不離去,還在這裏坐著歇下了。幾個人面面相覷,這該不會是尹大人的什麽親戚或者幹脆是情人罷了?

最終他們商定了一下,還是讓人去通報了,君和隱朝那裏看了一眼,笑笑沒再說什麽。他背部靠在一面墻上,坐姿瀟灑,閉著眼揉著太陽穴,回想著這幾天夢裏夢見的東西。那每一個夢都光怪離奇,讓人不可置信,卻又讓他有一種感覺,那些仿佛是他堆積了千萬年的記憶。

“哥!”直到君和塵的聲音傳過來,君和隱才睜開了眼睛。還沒好好地看看面前的人,便被這人抱了個滿懷。“你又瘦了,對不起……”

“你先放開我,現在我可是個女孩子!”君和隱推了推君和塵,一臉嫌棄地看著他。君和塵不舍地放開君和隱,看到君和隱抖袍子的動作,臉色不由黑了。“你這是做什麽?不喜歡我碰你?”

“瞎說什麽呢!”君和隱用柔和的嗓音嗔怪道,“我可是用尹家三小姐的身份回來的,你可別給我瞎摻和。你剛才這麽抱著我,這不是毀我名節嗎?”說著君和隱還翻了個白眼。

“我又不是不會對你負責!”君和塵臉色稍微好了些,雖然君和隱用尹家三小姐的身份回來出乎他的意料,不過他也找不到太合適的理由安頓好他,他這個身份還省了不少麻煩。

“行了,先進府吧,我肚子也餓了。”君和隱笑笑,率先邁步便府門走去。“話說你怎麽出來時連個隨從也不帶,不怕出事?”

“剛好遇到進來通報的侍衛,便遣散了隨從自個出來了。尹小姐倒是挺關心我的,需要答謝嗎?”君和塵微微揚起了嘴角。

“別貧,其他人都可還好?”君和隱說的是夏玙桑還有臨淵華影陳涅書他們。

“你的人我又怎麽敢虧待。”君和塵有些酸酸地說道,君和隱笑笑沒理他。

“你要知道我並非聖人,有些事情是天意,誰敢逆天而行。”君和隱走了一段路後突然來了這麽一句,君和塵聽的一楞。

“為了你逆天又如何。”君和塵過了一會兒回了這麽一句。君和隱聞言心尖兒突然一顫,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君和塵。腦中突然快速地飛掠過一幕場景,讓他有種想落淚的沖動。

那幾個禁衛軍見到君和塵親自出來迎接君和隱,不禁呆楞住,看來這女子的身份並不簡單,這京都裏有誰能跟未來皇帝這麽親密的,而且還是個女的。這人與尹家必是有大聯系,甚至以後還會成為陛下的妃子。君和塵有私心直接帶著君和隱去了自己的住處,“你現下奔波勞累,先休息一番,然後我又帶你去見尹祀還有其他人。”

君和隱確實有些累,對於君和塵的提議自然滿意,“那我便先去休息一會兒,你先去告訴他們尹家三小姐回來了,還有告訴玙桑他們,以後我暫時是個女人,別把我身份揭穿了,等哪天離開了昭延再說。”

“你不想重新回到君家,和我一起治理天下?”君和塵微微蹙起了眉頭。

“那是自然,我並不想找麻煩。我的心願是雲游四海,做個普通的醫者,哪有閑情逸致跟你管這些家國瑣事。”君和隱訕笑一聲,覺得這麽說有點對不住君和塵,“雖然我這麽做自私了點,對不起你……”

“隨你的意願吧,不過皇室族譜需得寫上你的名字。”君和隱退讓了一步,君和隱曾經忘了他,唯一讓他們有牽扯的記憶也沒有了,現下他要用這種方式將將人永遠聯系在一起,名正言順地。

“這……還是從長計議吧。”君和隱有些微停頓,因為他並非先帝的兒子,這名字自然不能加在先帝這一支。

君和塵沒再說什麽,過了一會兒又說道:“君尋被關押在了冷宮裏,你若是想好怎麽處置他,便告知我。”

“你打算如何?”君和隱有些小糾結地問道,畢竟君尋是原身的親生父親,而且事實上他與君尋沒什麽關系,不能直接就處置別人。

“若是我,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。”君和塵眉眼突然暴戾起來,一想起當年君和隱被君尋折磨的模樣,他就恨不得剁了君尋。

“額……”君和隱有些汗顏,看來君和塵挺恨君尋的。不過在靖嵐那會兒,君尋前來找他與他交談,他感覺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,至少沒君和塵所說的這麽招人恨。“你給我安排一個時間,我去見見他。”

“嗯。”——

君和隱這一歇息便歇到了傍晚,醒來的時候只見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格子投射進來,給屋裏弄出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。

“阿禾,你醒了。”君和隱正準備起身,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。他聞言看過去,正是他的便宜大哥尹祀。他一身月白色袍子,顯得人高挺修長,白玉冠將頭發束起來,露出飽滿的額頭。劍眉星目,鼻梁高挺,嘴角上翹,當真是一美男子。

“……大哥。”君和隱從呆楞中回過神來,對著來人笑著喚道。尹祀直接走過去坐在床沿上,眸光溫柔地看著君和隱。“我原本過會兒去見你的,沒想到你先來了這裏。”

“大哥這是著急想見你,都多少年沒見到你了,以前一直以為你死了,害大哥傷心了好久,後來有你的消息了,若不是事務纏身,大哥早就去找你了。”尹祀說的有些激動,伸手握住君和隱的手,“若你真是尹家的三小姐多好,有大哥二哥護著你,哪能讓你吃那麽多的苦。”

君和隱有些不適應尹祀的靠近,不過看在這是原身哥哥的份上,先暫且這樣吧。“我這不是回來了嗎,大哥不必再憂心了。咱們的身份、使命註定要奔波勞累,大可不必如此糾結。”

“確實如此。”尹祀放開了君和隱的手,改而摸了摸他的發頂,“大哥有好多話想對你說,不過現下卻沒有太好的時機,等到一切都穩定了,咱們再好好敘舊。父親等九皇子登基後才會回來,他可是天天念叨著你的。”尹祀的眸光分外溫柔,就像面前是他珍而重之的寶貝兒,舉手投足間都是憐惜。

“我失蹤數年,確實讓你們擔心了。中途我又失了記憶,一些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,也幸虧這計劃萬無一失,井井有條地進行著,不然也是功虧一簣,這實在是讓我感到慚愧。”君和隱微微避開尹祀的眼光,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,尹祀對他好像有些超乎兄弟的情愫。如果真是這樣,倒是得斷了他的念想,不娶何撩,作為一個資深gay深有體會,即使這男人長的真不賴。

“你不必愧疚,等京都的所有事情都穩定了,大哥便把手中掌握的尹家的勢力交接給九皇子,咱們一家人回去北山隱居,一起自由自在的,不用為這些權力所束縛。”

君和隱有些詫異尹祀的說法,難得這人不是個貪念權貴的,“大哥這說法我倒是心動得很,遠離朝堂俗事也是我的願望。”

君和隱與尹祀交談一番後便被尹祀帶了去大廳用餐,當尹祀道出君和隱是尹家三小姐的時候,因為見到多日不見的君和隱而高興的夏玙桑幾人,突然就懵了。難不成以前相處的君和隱是個女子不成?!臨淵華影陳涅書楞了一下便回過神來,他們知道君和隱的真實身份是昭延的皇子,這尹家三小姐的做派,應該只是另一個假身份罷了。不過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,畢竟是個男子漢,女兒家做派到底是有些毀形象了。

用膳的時候君和塵並不在,因為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,所以去了皇宮裏。不過也幸虧沒有君和塵那座冷冰山,不然真的不能好好吃飯了。

用完膳後君和隱依舊回了君和塵的院子,他的院子還在收拾,他打算在這裏將就一晚上。

臨淵因為有事情要問君和隱便跟了過來,“你怎麽這般作態,用你神醫夏冰的身份回來難道不好嗎,非得這麽做?”他臉色糾結地看著君和隱那張塗塗抹抹了不少脂粉的臉孔,說實話還真的有韻味。那臉上的傷痕也不突兀,反而增添了一種淩厲的美。

“你跟過來難道就只是問這種無聊的問題?”君和隱用女聲對著臨淵說道,這樣子又把臨淵給弄得嚇了一跳。

“並不是,我只是想來問問你以後的打算。”臨淵突然變得嚴肅起來,“五皇兄掌握了九漓朝堂,成了九漓的皇帝,昭延即將新帝登基,肅寧朝堂也要變天,這華琰大陸三國鼎足,離統一也不遠了。我跟三哥商量了一下,打算回九漓藏起來靜觀其變,我有感覺這天下的變化並不簡單。若是天哥哥在便好了,大抵能指個明路。”

君和隱聞言嘆息一聲,“其實你不必如此杞人憂天的,有些該來的總是回來的,大抵不過是順應天道,安心接受便是。”聽臨淵這麽一說他又想起了天禪暮所說的天罰,那次出祭離殿時看到的毀滅景象,還不知何時會發生呢。年輕的帝王滿臉暴虐,手持沾滿鮮血的利刃,下令砍殺一個個無辜之人的頭顱。這年輕帝王是君和塵,他不知道為何在鏡中會看到他的這種局面,是預告還是既定的結局?

半夜的時候,君和隱恍恍惚惚間感覺被人抱住,對方的動作很輕,不過他沒感知到危險,便又睡了過去。君和塵看著被圈在懷中的人,嘴角含笑睡了過去。

幾乎沒睡上兩個時辰君和塵便起床收拾進宮了,今天是他的登基大典,要早早地去祭拜先祖才行。君和隱自然也早早起床了,畢竟是君和塵的大日子,他怎麽能缺席呢。

等到登基大典結束進入晚宴的時候,君和隱已經快累趴下了,不過他的精神還很亢奮,下意識不想休息。

君和隱規規矩矩地坐在尹祀的身旁,觀看著這晚會上每個人的表演。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在皇家宮宴裏見到君和塵的場景,小小的人兒那麽倔強那麽隱忍,只一眼便引起了他的註意。原身的記憶裏並沒有這麽一段,但是感覺就像真實的一樣,他看到了原身的過去,仿若是他自己的過去一般。

“你怎麽了?”一旁的尹祀見君和隱有些心不在焉,不由開口擔憂地問道。

君和隱搖了搖頭,“無事,許是喝多了些酒有點暈罷了。之前我受過重傷,確實不適合喝酒了。”

“那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吧。”

“無礙,我先出去走走,若是陛下找我你便跟他說我出去了。”君和隱說著站起了身,他身上依舊是那一身黑色袍子,只不過臉上的妝容清純了些,沒那麽妖嬈了。

尹祀看著君和隱走出去的背影,眉頭微微蹙起,擡頭看了一眼龍座上的君和塵一眼,端起酒杯喝了起來。

君和隱來到外面,看著滿天的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整個人頓時清爽了不少。正看著天空出神,輕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,君和隱看過去,正是一位阿娜的女子走了過來。昏暗的光線下,女子的身形明明滅滅的,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。君和隱猜測著女子有多貌美時,女子主動開口跟他講話。

“你便是那天在路上行走的美人嗎?我在轎子裏看到過你!”

君和隱楞住,這女子說的話怎麽有些奇怪的感覺。“這位小姐此話怎講?我們見過面?”

“啊?你……你是女兒家啊?”女子的聲音很是驚詫,“我明明……”

“明明什麽?”君和隱有些想笑,看著面前明艷動人的女孩子,頓時起了欣賞的心思。

“我以為你是哪家公子來著。”女子不滿地嘟起了嘴,有些失望的感覺,“我叫衛妍,你喚我妍兒便好。”

“我是尹家三小姐尹君禾。”君和隱笑著說道,“你哥哥可是將軍衛嶄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衛妍有些驚奇,“你認識他?”

“認識,他很厲害。”君和隱如實說道。

“我也這麽覺得,我哥哥他可厲害了!”衛妍滿臉的驕傲,不過忽而又變得難過起來,“可是他現在還在邊疆帶領軍隊跟肅寧打仗,都不能回來陪我。”

“你們以後相聚的時日會很多,這些事兒便別糾結了,徒增傷感。”

“你說的倒是正確,不過我父親說我可能會被選進宮裏做皇上的妃子,這樣子還怎麽跟哥哥在一起。”

君和隱聞言微微蹙起了眉,“我怎麽沒聽說過陛下要納妃子的?”

衛妍聽君和隱這麽說突然笑起來,“這不是明擺著的嗎?許多大臣都想把自己的嫡女庶女送進宮裏來換取權力富貴,這女子註定成為一顆棋子。”衛妍越說聲音越低下,君和隱聽了也不是滋味。

“好了,我不跟你說了,宴會還在進行中呢。你若是想找我便去衛府,有個伴兒我也開心。”衛妍說完便走了。

君和隱原本也想返回宴會的,但是情緒不怎麽對味兒,索性繼續往前走。什麽時候他這麽在乎君和塵了,這明明是他的弟弟……

君和隱邊走邊想,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冷宮這裏。這兒確實有不少禁衛軍在守著,他遠遠地看了一會兒,便轉身離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感覺還是挺多字的,攻受終於可以好好談談戀愛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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